藩国完全出乎车夫的预料

摘要：完全出乎车夫的预料，这是个聋哑孩子。孩子被车夫紧紧地抱在怀里，喉咙像被塞进了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少年轻轻地挣脱开，把那两个热乎乎的地瓜塞在他的胸口处，他想，带着体温的地瓜不会凉，他的孩子一定会高兴极了。 深冬，意味着大雪已过，年关已近。

耀眼的白泛着清冽的光，寒风也由刻薄张狂变得骄横阴森，不见它的幽影，便见识了它的咄咄逼人。一张嘴，一团白气就伸着懒腰一步三摇地横空招摇。一低眉，还没来得及一声叹息，白色的浓妆，就会跃然脸上，真像个搞怪的老人。

唯一的精致，就是鼻尖与脸蛋浅浅的红。这一点红，在这素白的世界里异常醒目。大自然也真是个能工巧匠，把人打扮得那样臃肿出奇，而又与自然融为一体。

这样的天，会让人蹦来蹦去，会让人笨拙得像熊，但没人喊冷。

可深冬不是不冷。那个卖地瓜的老人，带着皮帽捂着围巾。毡靴像两个铁坨，挪动一步，显出十二分的吃力，厚重的大衣，裹住了她微驼的背。显然，老人是怕冷的。

火炉里的地瓜，甜香而柔软，盖子一掀开，这香味，就顺风一溜小跑，追这个赶那个，试图想牵着人们的手，让你尝一个再买一个。谁会忍心尝，买下就是了。

每次出锅，都会围上来一些人，你一个我一个，你要大的我要小的，吹一吹捧一捧，蒸汽缭绕中的每张脸喜滋滋的。然后迈着小碎步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顾不得迎来送往，老人卖完一锅又烤一锅，匀火烘烤实在需要时间，不管怎么急着卖或怎么急着吃，它是需要等的。这一等，不免让买的人心急。老人不紧不慢，一边忙活一边说：“孩子，你得耐住性子，功夫不到怎么能行，靠近暖暖手吧。”来往的都是熟客，年轻人并不回应，只是友好地笑一笑。

城市的街道，不都是高楼大厦，老人的地瓜摊，在一条主街的拐角处，侧面就是小街的居民区，小街也由此显得冷清落寞。

最后一锅，随着下班的人群一哄就卖完了，再来人，她就老远解释，“没了，真的没了，那就明天来吃吧！”然后目送人家很远。唯恐心急的人掀开她的烤炉。与往常一样，她照例透透奄奄一息的炉火，收拾好零散的东西。烤炉是架在一辆破旧的推车上，只要弯下腰再起身，就可以推着车子回家了。

可老人并没急着走，她两手插在袖口里来回踱着，像在等什么人。手指在袖口里动了又动，老人算计着还有二十几天就过年了。

昏暗的街道人影稀疏，突然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从幽暗处跑过来，瘦高，衣裤有些肥大。热气从头部散发出来，肩头背着个编织袋。里面共同满足整个区域的市场需求。是大半袋的瓶瓶罐罐，乐颠颠冲着老人跑过来。

“哗哗啦啦”的撞击声，就像是一声声召唤，老人迎了上去，脸上的皱纹立刻舒展开了。这是小城最年轻的拾荒者。

一阵紧急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声音清脆而响亮，还伴着悦耳的鞭稍声，随着一声拉长的口令，一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地瓜摊的旁边。

随即，从车上利落地跳下一个人，带着长毛的狗皮帽子，把脸颊捂了个严实。哈气凝成的冰霜，简直快成了冰溜子。挂在帽口上，咋一看像个白胡子老人。看身板，是个健壮的中年人。

在几步之外就问老人家：“大娘，还有地瓜没？”老人家慌忙地答道：“真不巧，今天没有了。”顿了顿又补一句：“跑饿了吧？”说着偷偷的瞟了一眼烤炉。车夫很失望，稳了稳马车开始四处搜寻。

老人仔细地看了他一眼，问：“你还想买什么？”车夫半天转过头说：“路过县城，想给孩子们买点吃的捎回去，下山晚了，该关门的都关门了。”那语气满是失望与无奈。

老人拉过那个男孩，看了一眼烤炉，又看了一眼那个车老板，倒局促不安起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只好和车老板搭着话，又问：“你家孩子多大啦？怎么去那么远干活？”车老板也很善谈：“出来好几个月了，应该一个这么高，一个矮一点。”说着比划起来，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喜悦的，老大和那个孩子差不多高了吧。说着，指了指老人身边的孩子。

如果能吃上一个烤地瓜，对于孩子们也是极其奢侈的事，心存的一点愿望，也因为错过而破灭了。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仍然左顾右盼。可是，街边的商店小摊早已关门回家，好像买个糖果都没指望了。车夫沉默了，纠结的沉默。

那个孩子，始终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专注而没有一丝表情。因为他的比划，因为他抬眼的注视，因为他失望的眼神，这个少年，转头看着地瓜老人，一直在看。

明亮的眼睛里，分明有一种祈求，渐渐地急切起来，似乎想说话想表达而又无能为力。

老人当然看得真切明白，弯下身亲了一下稚嫩的小脸。自然自语念叨：“这两个地瓜，你就看着安排吧，只是你病中的父亲可就没有地瓜可吃了，可怜的孩子......”

老人并没有因为很多次对顾客说谎而感到内疚。她觉得，这对父子更需要两个地瓜的补充。可孩子的善良，不得不让她退一步，因而也感到欣慰。

......

自从一年前遇到这个孩子，老人的心就没有放下过。不是因为太爱，而是太可怜。一对父子从老家湖北到东北投奔亲戚，曾经的困苦生活又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四处打听仍不见亲戚的下落，当在这个小县城安顿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已一无所有。

那时，每天黄昏时分，老人都会看到一个拾荒的少年，衣衫褴褛，表情肃穆，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表达。别人对他的帮助，他需不需要都会从眼神里分辨出来。他是个自立而倔强的孩子。

地瓜老人发现了他，给过几次地瓜，他都若无其事的默默走开。有一天，老人偷偷跟着来到他的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租来的茅草屋破乱不堪，小院子也没有下脚的地方，阴暗潮湿的屋里，躺着年岁不大的重病父亲。

父亲说起家事几度垂泪，他们的境况，实在需要一些人的帮助。可是对于还在困顿中挣扎的小城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件难事。

后来，地瓜老人会时不时地去看望他们，捡来的废品积攒多了，就用她的车子帮忙卖掉。天气糟糕的时候，她就会留下两个地瓜给父子俩。

孩子感受到了不是亲情、却胜似亲情的温暖，生活有了蛮高的热情，只要能变卖钱的物品，他都会兴致勃勃地捡回来，在他看来，这是生活的全部希望。

两个地瓜还冒着热气，老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今天不同往日。这番心思，被孩子看在眼里，他接过地瓜，连连鞠躬道谢，他一直用沉默的姿态，表达着对老人的敬意与感恩。之后，他麻利地跑向那个马车夫。

小城清冷，不时地有车穿行。车夫跺着脚有些急躁，此刻，他心里装着的是眼巴巴盼着父亲回家的孩子。大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要不是雪大干不了活，也许就不能下山这么早。孩子盼得未必就是零食，可在父亲的心理，哪怕带给他们一颗小小的糖果也好。毕竟是快过新年了。

少年站在了车夫的面前，双手递过去，微微上举。车夫一愣，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脸真诚与严肃，有种不容回绝的坚定。车夫回过神，慌忙推让，这是孩子的东西，绝不能接受。说辞已经不重要，都在坚持着。车夫分明触到了热乎乎的地瓜，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地瓜老人。

老人微微地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情，在三个人的心中传递着。推让到最后，孩子哇哇地大叫起来，一边比划着，眼泪瞬间也飞溅下来，他着急车夫不懂他的心意。

完全出乎车夫的预料，他竟然个聋哑孩子。孩子被车夫紧紧地抱在怀里，喉咙像被塞进了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少年轻轻地挣脱开，把那两个热乎乎的地瓜塞在他的胸口处，他想，带着体温的地瓜不会凉，他的孩子一定会高兴极了。

......

共 2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篇感人的微小说，笔墨多用在地瓜老人身上，但主人公无疑是那个孩子。哑巴孩子与父亲投靠亲戚却没能找到依靠，最后一无所有，父亲也重病，孩子在茅草屋安顿父亲，然后拾破烂换钱生活。卖地瓜老人常接济孩子，孩子在一个很冷的天里，又将热地瓜让给了车夫。孩子虽然艰难，但懂得自立，懂得为他人着想，也很有担当，这个鲜明的影响值得人们反思，他的精神值得学习！精美微小说，文字简省，刻画精彩，推荐共赏！！【：陕西派】

1楼文友： 21:48:08 打错了，该是（鲜明形象）抱歉

回复1楼文友： 21:16:47 辛苦了，冬安。

2楼文友： 21:48:57 文字简省，刻画精彩。赞

回复2楼文友： 21:18:00 谢谢，会努力加油的

楼文友： 21:49:44 感谢赐稿，祝写文愉快，佳作连连。

4楼文友： 10:46:08 总是被故事情节惹得满眼晶莹，欣赏二丽优美的文字中所传递的温暖与爱。问好！ 每一天都是值得纪念和庆祝的日子，且行且珍惜！

回复4楼文友： 21:19:27 谢谢鼓励与支持，还会继续写字。

5楼文友： 08: 1:11 孩子被车夫紧紧地抱在怀里，喉咙像被塞进了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少年轻轻地挣脱开，把那两个热乎乎的地瓜塞在他的胸口处，他想，带着体温的地瓜不会凉，他的孩子一定会高兴极了。欣赏佳作。问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