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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国中篇小说女女女第六节的末尾部分有这么一段

中医诊断  2020年07月21日  浏览:2 次

中篇小说《女女女》第六节的末尾部分有这么一段:

我看了珍姑一眼。她腰板挺直,头发熨帖,面庞被火光映出金灿灿的一侧。她大手大脚,大襟衣,大 ,大裤腿,大声大气说笑,全然一种轻轻松松爽爽朗朗的大,一下子就能笼罩你和感染你。……

我刻意突出“大 ”三个字,并非有什么坏念头,也不以为这像是伤了风化所以要装道德家揪作家的小辫子;假若有人非要往他习惯了的歪地方想,我可没法。只是在我初次目睹这几行字目光又特意集中在“大 ”上时,自然而然就浮想起我们村里一类上了年纪的妇女,有的已能称之为“老妪”,她们与珍姑竟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在我的记忆深处,更为惊奇的是她们的 已垂至腰部,像肿瘤似的膨胀,又像快要落蒂的柿子无力地在宽松的衣布里摇晃,给人一种畸形岁月的联想;还有她们已无心梳理的蓬头,华发从老发夹里挣脱几根,似土块龟裂又似蜈蚣匍匐的面容就愈发沧桑了。而《女女女》的叙述者忽略了这些平常的表象,却极力渲染一种感受独特而真切的“大”。这“大”不再是本质的了,它由潜藏在字里行间的情愫积累而成,它是乡村火光与原朴农妇混合之后的幻象。当然,它又或许如一般逻辑论断的那样,暗示着某种力量,一种源自古山老林里那蒙昧封闭然而纯净的力量。

再说“大 ”——单独把它拈出来反复念叨,性的联想就不得不缠住一些男人的心思了。但他又不得不显得镇静——假如他展示给外人的形象是正派的,歪着嘴吹吹气并不屑将目光瞟向他处,表示在态度上摒弃这一想法。至于就一个人时,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其实我们都无权知道。总之,从这一类现象、其他大把的事实看来,与性相关的事物都成了公共生活中的禁忌。就像某人欣赏他们厂里一女孩丰满的胸脯——这只能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偶尔与交好的男同胞戏谑(而非欣赏)两句,心内总带点难解的愧疚。这就是所谓的道德,浸没在骨髓里过时的道德,艄公这个自然而宽敞的“大 ”的出现算是舒缓了某人的负罪感,也觉得从前以而是利用人脸识别技术异样的目光盯着来来往往晃动的“大 ”也没啥可责备的了。只是希求“色即是空”的境界诚属枉然,在许多对青少年进行科学健康的性教育的书籍里,或许还能找到自由一点的退路。不过近来在传播先进文化的影视娱乐界又有了另一种风气,是从“男女主角必须接吻”突破出来的吧,如《白鹿原》改拍电视剧,热点话题便是“ 床戏抢先曝光”,又如《青春期 》再借青春之狗头大卖春光之羊肉。香港在这方面就莫提了,他们就算只有一只满是赘肉脓疮的腿也照样能趾高气昂毫不在乎,这类像是压抑了千年 的极端曝泄,有人还附加一堆不以为然的说辞。我只感觉自己理性的道德也快要炸裂。

因而更加佩服感激像韩少功那般诚实、理智的灵魂工作者们。在我看过的他的小说里面还有几处打破禁忌的描述令我怵然反思。其一是《女女女》详尽绘画幺姑倒在浴室里的裸躯,其二是《鞋癖》中那句“或者我咯咯大笑被他逗弄小鸡鸡”。某人也曾不止一次看见一个渐入苍颓的女人的裸躯,并不美,且使他畏惧;他也知道有两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各对着床架弄他们的小鸡鸡——但我竟毫无勇气坦白早已露了端倪的答案。

说到底,性是自然的,人的性是需要克制的,特别在自恃没有衣食住行之忧的今天,自由皆成放纵,殊不知生物学的韵律还在我们血管里流淌,不容破坏。而文艺也应当要尊重这最起码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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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错认为无主题只是一种写作技巧,当然不然。在自己信笔填涂了一些涣散的文章后,意识的无序现象吸引了我,而我在好奇与反顾中更加确定了这个事实。我明白这个道理其实相当浅显,我长期的盲目大部分得怪罪于以前所受的语文教育以及一箩筐程式化的逻辑训练。受之戕害的结果就是使我看一遍文章得一字一词掂量它们是否合乎规则,在结果我就碰到了自己早设好的砖头。文学家是依赖情绪创作的,基本的语法逻辑当然得过关,但假如遇到两者相冲突时,他们往往只保全前者,因为意识直接支配它,又基于诚实与天才式狂傲的兴致,纷乱思绪就如一盘沙子震散整张纸页上字句被要求的规则了。真正的逻辑只有在完全呈现创作者的意识流动时才会体现,不过这种决断只适用于随性而发的作品。大多数的文艺珍品都是经过加工处理的,这时理性占据上风,意识被删减、重组、凝聚,还有新佐料加以增色。于是定稿时分,方觉功德圆满。

我相信韩少功对这些创作经验是稔熟于心的。不,仅此也就一够格的作家,至于要达至非凡,那还得下一番巧思(明白地说,就是在写作手法上要有创新)。“寻根文学”的旗号在如今瞧来已显陈旧,但韩少功拿出神秘主义、楚巫传奇撑其门面,那看起来就非同一般了。《爸爸爸》深深迷住人们的正是这些关键元素,它令你感觉遥远却又让你清晰的触摸,滑过又黑又臭的陋村仿佛指头已沾上泥粪,原始的蒙昧、咒骂、反复弹跳的谶语、不可思议的景状,你迷住了讲述者幽趣交杂的侬侬絮叨,又嗔怪着无情与晃荡、落后于蛮执。“奶奶望东方兮队伍长……越走路越远兮哪是头?”你澎湃了,忍不住要嗟叹了,伴随着连串的“爸爸爸爸爸”你是要掷出声来的,但是,怎么, 就跟丙崽面前的半坛子流光一同被抽去了。回荡在心里的是更深沉的遐思。

韩少功小说的创作手法在《爸爸爸》中是娴熟且颇显其风格的了,但在《女女女》,我看到了另一种神奇的现象:亦假亦真,亦幻亦诚。幺姑的形象更是全面了,进而使人模糊。耳背、菜篮子、缩衣俭食、讨债瘫、返祖现象,每一笔勾描都很庄重,容不得质疑。生活化的叙述伴随行云流水的笔触显得是那么有味,恣肆的发挥也都是情感的特殊流露。我最赞赏描写鼠流的那一部分,奇幻电影里的场景竟也能栩栩如生地由文字来表现。我的脚也似要因汹涌的鼠流而软塌了,心就要被带走,带到河里的蓬船上去,那是一个装满黑炭的菜篮子。然后就要迸发了,冗长而反复的诘问排山倒海而来,语言也错乱了,各种繁不可计的被追问的对象都要爆出来,“你将往哪里去,你将往哪里去,往哪里去?”被追问的是时代吗?是原始而深埋的历史?是人日益空浮的灵魂?噢,复杂的情感怎是这类绝对的话能阐明的,流动的意识在过去、现在乃至将来都是迷离而奂美的一团烟雾。

韩少功的写作特点在《梦案》《很久以前》《鞋癖》这类叙述自由的小说里更要突出,但不是信马由缰,情节是跟随着思绪的浪潮起伏有致的。而韩少功在小说天地里运用“形散神不散”的散文法门是臻于完美的了,《火宅》(比起原名《暂行条例》我更喜欢原名)也充分体现了这个说法,只是风格迥异,是标榜作家善于油滑的极端个例。油滑自鲁迅始确立其地位,后人有模仿而无敢超越;柏杨先生至多是个怪人,李敖像个疯子,唯独韩少功黠慧地扮成说相声的,给众观客端来一盘油滑大餐。这油滑也大异于鲁迅先生严肃面孔下的油滑,它更像是堆砌字句的游戏,深刻表现汉语言在这方面较之其他语言鹤立鸡群、无可比拟的超然优势。但这又非真正的相声,只是偶然发掘出一种别具一格的语言之美,而且很当然的,它十二分般配讽刺这种艺术形式。其次是嘲讽、蔑乎庄严地对庸俗的夸张描述,还有末了有意的颠那金斗这恶人不是就要逍遥法外了?……覆,活生生地用高雅腔调挖苦针砭了一群群腐败官僚。当然,小说开头的拐弯抹角和吃醋心理想必艄公也是颇为得意的,还有张扬的会议内容,等等荒谬不一而足。诚然,一直以来我又对这般恣肆有点担忧,艺术具备的崇高与美是否在这里丧失了呢?但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刻画一群腐烂霉变荒诞畸形众生相有什么崇高的,广阔的美流失不尽,这里遗留下的是最纯粹的反面的美,你瞅那捧腹大笑但又不得不克制及至反思自律的观众们就自然明白这点了。

我第一次知道韩少功是以前《初中生》杂志首页刊了一篇韩少功的散文,很美,有别致的意趣与让人亲切的现代思想,于是记住了这个名字。可能尔后还偶然见过他的只言片语吧,可惜没记心上。苍天有幸,让我在现在这个厂的图书室里发现了《中国小说五十强?韩少功卷》,霎时间沉寂在心里的韩少功秘密就全向我敞开了。一看就入了迷,在闹哄哄的寝室里孤独而欣喜地沉醉,每一篇都使我折服得五体投地,遂意兴大发,拽了笔要泻出拥挤在心间的所有感触。自然不能,瞧我还未把《鞋癖》《红苹果例外》《归去来》《梦案》《兄弟》等等酣畅淋漓地上下赞赏一番,何况我还想半路杀出自己的文艺批评之道,这种昏了头的崇拜又似极为不妥的。为了扩大对韩老的了解,我又搜索了他的百科,还逛他的微博迫不及待地评论对话。在掌握了些典故之后,我似而就抓住了之前呼啸而过的他的弱点,不过这自是不损于他文艺的精纯的。

问题的关键就在艺术的崇高性上,似乎是老古板了,现代文学的离经叛道是不屑于此的。可真的所谓崇高就只是要宣扬某种高尚思想、超然情怀吗?难道耍文弄墨的文人不知崇高背后紧紧相依的意识?这种意识不是一成不变千篇一律的,它紧随着时代而奔腾,甚至常赶在时代的浪潮之先。艄公所说的文学之“娱乐功能”我不能接其全意,但我意识到文学的时代感正在弱化,以往赞美抨击的力量被时代之风卷没了。也正如艄公所言,作家们已不愿再去承担文学的教化功能和沉重的社会使命,文学已被边缘化了。这就像经典名著被搁在角落蒙上厚厚的灰尘,作家们只考虑今天中午是吃海鲜还是白切鸡蘸酱油。韩少功在他的小说里也透出了一点对此的批评讽刺,但是无力、无建设。新一代的文学新秀又在出版社面前大伸拳脚了,但是、又但是,我已不知该如何叹息。

叨念在韩少功嘴边的“同质化围城”在我看来是一个讽刺。文学的面目已在祖国的领导下焕然一“心”,又何以强求梁柱底下安枕无忧的茫茫作家愤然离去当一个身穷志悲的壮士呢?我生活的社会圈层没一个文学家,我曾走的那条康庄大道没一个革命家,我双眼目视的社会弊病没一颗勇敢的心与其战斗。有,有的,只是像浪花冒出一片晶莹就迅速沉没了,沉没了呵!没人去采集散落的悲哀,文学呻吟的还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必要时还得讨好一些腹中空空、脑里白白的读者。

一到痛心处我就跑特快列车了。关于韩少功我只心存敬畏、崇望,他下海下乡都是对我精神的激励;我的文学梦不因他而起,但他的呕心沥血之作却给予了我这个牛犊小生极大的裨益。在他之前我已热爱过杰克?伦敦和芥川龙之介,但对他的喜爱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前我都是瞎眼看中国当代文学的,现在即便没了鲁郭矛巴老曹我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我对韩少功小说的风格作了这般概括,“将真实、神秘、戏谑、个性融合之后的优良产品”。我自知还有失恰当,况且对于他其它等待我去汲取的著作我暂时未能了解。前些日莫言获奖的事狂涌而来,我同学、我哥都问我看过《蛙》没有,我说没有。摆明了没有,我又告诉他们韩少功的文章也很精彩,心里微浮的是同《马桥词典》的遭遇一样的疑惑与遗憾。

我老想着《鞋癖》当中哪些内容属真、哪些又仅是情感上的真,同时又暗示自己这是对文学的失敬;我又猜测韩寒有没有从韩少功那里偷学一点油滑过去发言光大,虽然前者是对文学本身一次彻底的反叛,那大殊其途;我还有万千感慨呢,文意错乱也来不及梳理,只盼着哪一天能与韩老在八景峒的水潭边促膝长谈。

共 4 85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篇很有水准的文学评论。文章从韩少功作品的几个鲜明的特点入手,旁征博引,思绪纵横地阐述了作品的创作风格,思想触及的方方面面,从文学的内涵着眼,表达出对韩少功作品阅读后的文学创作感悟和启发。语言娴熟,笔调轻松,文字功底深厚。佳作荐赏!【 云水之间】【江山部精品推荐】

2楼文友: 10:24:59 韩少功是中国为数不多的文体作家之一。深爱他的文字,惊讶他的创造力。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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